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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更新时间:2020-01-01 14:05:20点击次数:243650次

保定人民富有光荣革命传统。清末以来,保定是新旧思想交锋、激荡的地方,北方辛亥革命重要策源地之一,进步团体纷纷成立,成为反帝反清的重要革命力量。保定还是留法勤工俭学的发源地之一,一批革命志士由此踏上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征程。1919年五四爱国运动爆发后,不仅促进了新文化运动的深入发展,也直接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保定作为畿辅重镇,文化教育事业比较发达,学校众多。新文化、新思想首先在青年学生中传播。学生们阅读进步刊物、马列著作等,接受了新思想,冲破封建思想的牢笼,探索救国拯民的道路。随着无产阶级革命家邓中夏、何孟雄等人在保定讲授新文化、传播新思想,宣讲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使一大批青年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启蒙教育,促进了进步社团和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在保定的建立。同时知识分子走出校门,在工人中传播马克思主义,为保定中共党组织的建立奠定了思想和组织基础。192212月,保定第一个党小组建立,成为领导保定广大民众开展反帝反封建的核心力量,发展和巩固党的组织、开展工人运动等革命活动。

19269月,中共保定地方执行委员会遭到破坏后,党的工作重心由城市转向敌人统治比较薄弱的农村,发展党的组织,领导开展农民运动。1930年,保定革命斗争形势出现了第一次高潮,先后成立了中共保定市委、中共保属特委,开展了农民一系列抗捐税斗争,秘密建立了一定数量的农民武装。组织发动了五里岗暴动、飞行集会、西白城暴动、博蠡暴动等,遭到国民党当局的镇压。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保定各阶层人民掀起抗日爱国救亡运动,成立了“左联”、反帝大同盟、革命互救会等一批进步社团,开展了工人和学生运动。但在王明左倾路线影响下,在敌我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领导开展了大规模政治和武装斗争,建立阜平苏维埃政权、进行第二师范学校护校斗争、高蠡暴动。这些斗争虽然在国民党当局的残酷镇压下而失败,革命力量遭到重大损失,但是也播下了革命的火种,扩大了党的影响,震撼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1935年华北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吞并中国的野心更加昭彰,中华民族面临着亡国的危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保定城乡掀起了抗日救亡的高潮,中断了两年多的中共保属特委于1936年成立,立即着手恢复党的基层组织,发展壮大武装力量,团结各族人民,为全面抗战积蓄了力量。

1937年七七事变后,侵华日军向华北大举进攻。中国守军第二十九军官兵在全国人民抗日热潮的推动下奋起抵抗。729日,北平沦陷。在中国守军与日本侵略军激战的同时,保定人民踊跃支前,组成了保定各界抗敌后援会。924日,随着保定城的陷落,保定平汉路沿线及平原地区各县县城相继被日军侵占。日军在其占领地烧杀抢掠,制造了多起惨案,培植汉奸政权,摧残百姓,中国人民坠入苦难的深渊。

为了拯救危亡的中华民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北上抗日,8月下旬,八路军一一五师、一二〇师、一二九师先后开赴华北对日作战,开辟敌后战场。平型关大捷后,一一五师主力随八路军总部南下,一一五师副师长兼政治委员聂荣臻率领师独立团、骑兵营、教导队成立了晋察冀军区和4个军分区,创建了以阜平一带为核心的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同时为开辟冀中平原抗日根据地,中共中央派孟庆山到冀中,任保属省委军事委员,在高阳、蠡县、安新一带组织抗日武装。中共地下党员吕正操率东北军第五十三军六九一团回师北上抗日,改编为人民自卫军,与保属省委及其领导的人民武装会合,打开了冀中平原地区的抗日局面。19381月,在阜平县城召开晋察冀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成立了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具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性质的第一个敌后抗日政权。边区军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日本侵略军浴血奋战,参加了百团大战,创造性地开展了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水上游击战、交通破袭战、挑帘战等,粉碎了日伪军多次残酷“扫荡”,歼灭了敌人大量有生力量,巩固和开辟了根据地,从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全方位建设边区,使晋察冀边区成为“敌后模范的抗日根据地及统一战线的模范区”。

8年抗战,晋察冀边区由初创时的39个县,发展为拥有160多个县和4000万人口的广大地区,晋察冀边区和晋绥、晋冀鲁豫、山东根据地及东北解放区连成一片。晋察冀军区野战军发展到32万多人,基干民兵扩大到90多万人。边区军民与日伪军作战32万余次,毙伤日伪军35万人。晋察冀边区军民与日本侵略军浴血奋战,保定地区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晋察冀边区抗战的核心区,出现了武工队、雁翎队、狼牙山五壮士、抗日小英雄王二小、爆炸英雄李勇、善打麻雀战的民兵英雄李殿冰等无数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人物和事迹。边区人民做出了巨大牺牲。据不完全统计,仅边区的政权系统干部,1938年至1943年区以上干部牺牲的就有3700多人,县长以上干部有百余人。如蠡县,我党每次派去的县长都被日伪军杀害,但不怕牺牲的共产党人,前仆后继,形成“屡派屡杀,屡杀屡派”的局面。残酷的环境,造就了一支具有钢铁般意志、坚忍不拔的干部队伍。战争教育了人民,人民赢得了战争。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军队立刻开始抢夺胜利果实,挑起内战,向解放区进攻。位于华北要地的保定一带成为其军事进攻的重要目标。为了捍卫用生命和鲜血得来的胜利果实,保定军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面开展对敌斗争。解放战争时期,保定地区除平汉铁路沿线和大清河以北部分县城被国民党军队占领过外,绝大多数农村和大部分县城都被人民解放军和人民民主政权控制,这就为动员人力、物力支援解放战争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时,在解放区开展了土地改革运动,调动了广大农民支援革命战争的积极性。保定地方党组织积极动员全体民众支援前线,配合野战部队在保定一带开展了一系列攻势作战,有易涞及满东战役、保南保北战役、一亩泉战斗、清风店战役、大清河北战役、平汉路破击战、保北攻城战、解放保定战斗等,歼灭了敌人大量有生力量。19481122日,随着保定城的解放,保定全境获得了解放。

保定人民奋勇支前,支援全国解放战争。在1948年进入大决战的时刻,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进驻阜平城南庄,指挥全国解放战争,迎来了新中国的曙光。保定作为革命老区,在长期的斗争实践中,党员队伍不断壮大。如阜平县,抗日战争时期,全县人口不满10万,据1938年年底统计,全县有中共党员4100多人,到19459月,党员发展到11000多人,党的各级组织基本健全。1947年统计,全县抗(军)、干、烈属户约占全县总户数的75%。长期的革命斗争也培养、锻炼和造就了大批具有一定理论政策水平,富有革命精神和丰富实践经验,具有良好的组织能力,勇于担当,不怕牺牲的革命干部,这就为干部的不断输出支援新解放区打下了基础。抗日战争胜利后,保定老区就有一批干部随出关部队到东北解放区工作。从1947年到1949年,按照中共中央的战略部署,保定老区抽调多批干部南下,到新解放区接管建政、剿匪反霸、土地改革,为建立和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做出了重要贡献。

保定干部南下是随着解放战争形势的发展而进行的。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47年夏到1948年冬。这一阶段南下的地点主要是随着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到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大别山区的桐柏、江汉、鄂豫及豫西地区。第二阶段是从1949年年初到新中国成立,渡江战役开始后,大片江南国土被解放,大批南下干部随着解放大军的脚步南下江南,接管新解放区。

19466月底,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悍然对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中国共产党领导解放区军民英勇地进行自卫,开始了人民解放战争。从19466月至19476月,人民解放军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战争主要在解放区进行。中国共产党制定了放手发动群众,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最广泛的民主统一战线的政治方针,以及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的军事方针。人民解放军在前8个月粉碎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后4个月努力打破国民党的重点进攻。经过一年战争,国民党军队被歼主力97个半旅,78万人,非正规军34万人。不仅兵力减少,而且士气低落,失败情绪蔓延。与此同时,人民解放总兵力却由120万人增加到195万人,而且后方巩固,士气高昂。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审时度势,科学分析了敌我力量对比和战争形势,做出了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决策,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在外线大量歼敌,迅速改变敌我力量的对比。

1947630日,刘(伯承)邓(小平)大军12万人马强渡黄河,千里跃进大别山,拉开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827日胜利进入大别山区,经过两个月的艰苦斗争,建立了大片根据地。随之,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司令员陈赓、政委谢富治率军挺进豫西,到194811月底,建立起39个县的民主政权。由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主力,也在于9月越过陇海路,挺进豫皖苏,恢复与扩大了豫皖苏解放区。三路大军在中原形成了“品”字形,开辟了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大别山区的桐柏、江汉、鄂豫及豫西大片解放区。新区开辟后需要建立新的地方政权和武装,开展土地改革,发动群众,支援前线,需要大批有理论水平和实际工作经验的地方干部,新区地方干部普遍感到缺乏,为此中央决定从老解放区抽调地方干部支援新区。包括保定在内的晋察冀作为老解放区,担当起这一划时代的历史使命。

据有关资料显示,19478月,从冀中抽调一批干部到新开辟的豫西和江汉解放区,这支干部大队由冀中贸易公司党委书记阎钧(安新籍)、冀中第八地委宣传部长薛坦(晋县籍)带队,阎钧任大队长,薛坦任政委。这批干部究竟有多少人,没有查到档案资料,据有关人士回忆,大约有800来人,南下的地点主要是在湖北西部的江汉区。到达目的地后,立即在解放区展开工作,阎钧任襄南专区副专员,薛坦任中共监沔县工委书记。

19485月,北岳区党委派刘杰率队南下,称晋察冀南下干部支队,共组成十几个大队,每队六七十人不等,总部由刘杰、王延春、田坪三人负责,共1759人,其中区以上干部1235人,村干和勤杂人员524人。其中平西干部大队代号是十三大队,由焦林义、陈洪新和蒋占义组成队部和支部。5月上旬,干部大队从平山县出发,沿平汉铁路步行南下,路过石家庄、邢台、邯郸等中等城市,从邯郸西进入太行山的潞安、长治、晋城。下太行山进入河南省的博爱、沁阳、孟县,过黄河到达洛阳。队伍休息了五天,这时由金明带领的山东干部大队3000人也赶到洛阳,队伍继续南下,经过伊川、临汝,到达中原局所在地宝丰县境,住在大李各庄等附近村庄。到中原局后,队伍进行了一个星期的休整。16日、18日,中原局先后在宝丰县周营召开欢迎大会,邓小平、刘伯承、陈毅、邓子恢等领导发表讲话,高度评价南下干部到来的意义。经过学习、培训,干部开始分配。这批南下干部,大部分留在河南省,陈洪新也留中原局工作。一个大队(晋察冀五分区干部)分到陕西南部和河南、湖北交界的地方(陕南地委),由王延春率领平西干部大队(十三大队)继续南下,挺进江汉区党委。这批干部从河南宝丰县出发,经方城、南阳、唐河和桐柏山区党委驻地平氏镇,进入湖北枣阳县境。到达湖北随县茅茨畈江汉区党委驻地,区党委召开了盛大欢迎会。王延春任区党委宣传部长,焦林义和蒋占义带五六十人到襄西地委分配工作(即鄂西和四川交界的地方),又经过几天行军,经钟祥县,过汉水,到达鄂西远安县东巩镇襄西地委所在地。到达东巩时,是1948年农历八月十五日。从平山县5月上旬动身南下,9月到达湖北鄂西目的地,4个月时间,历经数千里。

1948年四五月间,中共中央通知冀中区党委抽调干部南下,区党委根据中央要求,按所属县的大小分配落实,每个较小的县20多人,大的县三四十人,县主要领导干部带队,各个区都抽调干部。冀中区党政机关也抽调了一些领导干部,其中有区党委组织部副部长贾震、城工部副部长张之生、党校副校长赵铁夫,6月底以县为单位到安国集中。这批南下干部共约800人,按现在行政区划,属保定的有高阳、蠡县、安国等9县、市,约有280人。贾震代表区党委宣布:冀中南下干部大队由800人组成,贾震任大队长,张之生、赵铁夫任副大队长。还宣布了大队下设6个中队及各队的负责人;72日出发,73日到达平山华北局所在地。到平山后,冀中南下干部大队改称华北局党校二部,进行学习培训。贾震任部主任,张之生、赵铁夫任副主任,中队改称队。学习内容主要是毛泽东《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关于工商业政策》《新解放区农村工作策略问题》等。学习持续了4个月。期间贾震奉调中央党校任副校长,张之生继任部主任。1948113日,恢复冀中南下干部大队番号,正式出发南下。从平山出发,过石家庄、邯郸,经武安、涉县、黎城、长治、晋城,在孟津过黄河到洛阳,而后转向东南,于1128日到达中原局驻地禹县。历时20多天,行程近千公里。因中原局主要领导邓小平、刘伯承正在指挥淮海战役,在家主持工作的宣传部长刘子久为这批南下干部开了欢迎会,接着分配任务,重点充实新解放的陇海铁路,郑、汴周围各县和工人干校。张之生带一个队及部分县级干部到陇海铁路局,张之声任党委书记、副局长,其余分到局机关和站、段;陶征带一个队到新郑地委;朱芳年带一个队到开封地区;赵铁夫以一个队为基础加部分县级干部约七八十人,组建郑州职工学校,19495月下旬学校迁武汉,改名中南工人学校,赵铁夫任中南总工会副主席兼副校长,校部职能机构和各班教职人员都是同队南下的。其余县级干部队和另外一部分干部分散到各系统,如中南局组织部、总工会、贸易部,也有部分干部去了武汉和郑州。梁斌直接分配到江汉区襄阳地委任宣传部长。

以上是第一阶段的干部南下。

1948年开始,人民解放军向国民党军队发起更大规模的攻势。19489月至19491月,人民解放军先后进行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基本上歼灭了国民党军主力,解放了长江中下游以北地区。国民党军队防线从东北、华北逐渐溃退至华中乃至华南,从形势上来讲,“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已指日可待。随着解放区面积的扩大,尤其是大、中城市接连被攻克。对于新解放区中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特别是城市的管理、秩序的维护、经济的发展、人民政权的建设和群众的安抚等等。尤其是江南,自从红军长征后,尽管有共产党领导的游击武装活动,但绝大部分地方长期成为国民党的统治区,党的组织和力量相对薄弱,广大人民群众需要发动。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干部,仅靠当地的地下党组织和游击队再加上就地转业的野战军干部还是备感各级干部紧缺,这一亟待解决的问题,摆到了中央的面前。

1948824日,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邓小平在给党中央和毛泽东的报告中说:“新区所需干部数目极大……按中原区需用干部的标准,如在江南开辟一万万人口的区域,所需合格干部当在三四万之间,应请中央预为准备。”19489月,中共中央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史称“九月会议”),会议全面考虑了全国各地的各级干部配备。1028日,中共中央根据“九月会议”确定的基本方针做出了《关于准备夺取全国政权所需要的全部干部的决议》,《决议》指出:共需从中央局、区党委、地(市)委、县委乃至区委等五级,及大、中城市的各项干部约53000人,《决议》将抽调干部的任务明确的作了分配:华北17000人,华东和东北各15000人,西北和中原各3000人。

随着全国形势的迅猛发展,新解放区的各级干部越来越紧缺。194923日,中共中央又发出了《关于调度准备随军渡江南进干部的指示》(史称“二月指示”),要求各解放区按照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即“九月会议”)的精神,分批抽调干部随军南下,到新解放区开辟工作。于是在已巩固的解放区掀起了干部南下的热潮。

接到中共中央的指示,中共华北局立即发出指示,要求所辖区和省(察哈尔省)立即行动起来,有组织成建制的抽调高素质的干部,组成南下区党委、地委、县委、区委等各级领导机构,待命随军南下奔赴新的解放区工作。这是第二阶段的干部南下,与第一阶段相比,规模更大,建制更完备。华北局根据以往经验,做了更充分的准备,对各级干部进行了政治思想教育和动员工作,学习了中央的有关文献,主要有《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关于时局的声明》《将革命进行到底》等,使干部对革命形势有更加明确的认识,做好了思想准备。

根据中共华北局指示精神,冀中区党委书记程子华、行署主任罗玉川、军区司令员孙毅等人研究决定:从冀中所辖各地委、行署及其所辖的各市、县中成建制抽调一批久经考验的各级干部组成南下区党委和地、县、区委各级领导班子开赴新区,充实加强新区的干部力量,为新区迅速建立人民政权和恢复经济建设开创有利条件。冀中区还于194925日发出《关于执行华北局南下干部提前集中的紧急指示》,指出:由于我军有可能提前渡江,故特急告如下:所有此次南下干部,必须于2月底以地委为单位整队赶赴正定集中完毕,待令出发。察哈尔省也相应进行了动员和安排,从各县(主要是易水、建屏等专区)以及省委党校、察哈尔贸易公司抽调干部南下,与冀中南下干部一起组成华北南下干部纵队。组成方式是,本人自愿报名和组织选调相结合,组成各级机构由上级成建制的抽调。

华北南下干部纵队于19492月初成立,由中共察哈尔省委书记牛树才任纵队长,冀中行署副主任魏明任副纵队长,冀热察区党委副书记马天水任政治委员(时称“牛、马纵队”),其中冀中3个支队为一、二、三支队,察哈尔各县和省委党校两个支队为四、五支队,由察哈尔贸易公司南下干部组成直属队,各级干部2643名,也有资料显示,南下时计划出1个区党委,6个地委,30个县区,共抽调干部2690人,其中一套区党委80人,每一套地委60人,每一个县区75人,区党委要配备党、政、公、武、财经等方面干部,实际预备抽调2890名干部,以准备可能的减员。南下干部以地委为单位赴正定集中。其中第三支队约500名干部在安国集中,由张亮任支队长、宋大力任副支队长、马金田为政委,辖四个大队:第一大队长张玉;第二大队长王文哲;第三大队长李云、副大队长刘春义、政治委员王绳武;第四大队长张义、副大队长王发。

南下干部纵队以军事组织建制,南下干部家属一律按军属优抚。以往工作正常调动一般都不带武器,这次南下干部连同秘书、警卫员、通讯员、炊事员一同配齐,满员成建制的一起走。区级干部,枪跟人走。为防止路遇残敌袭扰,纵队直属有较强战斗能力的野战分队,火力配置有轻、重机枪、六〇迫击炮等较重型武器。

南下干部纵队在正定集中后,全体到正定县西柏棠进行整训,听取石家庄市委书记刘秀峰和市长柯庆施的城市工作报告,听取冀中区党委书记林铁的报告,学习了党在新解放区的政策等,主要是进城后如何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做好城市工作和工商业的管理工作等。到石家庄市的工厂、企业参观学习,转变观念,提高南下干部到江南大中城市后如何工作,怎样在新解放区正确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以及做好城市工作的方法及注意的问题。这段时间比较长,主要是从组织上、思想上、物质上做好长途行军的准备。

2月初,全纵队干部从西柏棠出发,步行到石家庄的柳辛庄火车站乘火车,当时火车就只有平板,连车厢都没有,下雨时就一人发一块油布用来遮雨。到山东德州继续学习整顿。几天后,沿着津浦铁路时而乘车时而步行,断断续续向南推进,原因是很多路段和桥梁被国民党军队败退时破坏尚未修好。

314日,行军至山东临城,每人发了一套黄军装。在临城用三四天时间学习讨论七届二中全会精神,明确了进城之后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明确了今后全党工作要实行重大战略转移,由农村包围城市转为城市领导农村。到达蚌埠后,南下干部纵队接到命令:南下干部纵队自接命令起,改归渡江战役指挥部统一领导,一切行动听从渡江战役指挥部指挥,现原地休整、待命。几天后“渡指”命令:进军合肥。根据当时已有的条件,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本次行军由步行改乘火车赴合肥,每个大队一节闷罐车厢,

4月上旬到达合肥。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陈毅等领导在会上作了讲话。进一步明确了南下干部纵队要到达的具体目的地是皖南各地区。合肥已临近前线,战斗气氛还很浓。南下纵队从合肥出发,途经六安、舒城、安庆,直抵长江北岸。纵队领导下达了务必于423日完成渡江任务的命令,并传达了乘船行军的纪律,规定了运载重量,要求米袋装满,队伍再次轻装,除枪支弹药、粮食以外,人均不得超过8斤,以便顺利过江。过江后,在贵池县城,南下干部纵队和坚持皖南游击战争的沿江工委、沿江支队会了师。第三支队到芜湖地区,其中第一大队赴宣城,第二大队去繁昌,第三大队到芜湖,第四大队奔南陵;第四支队到池州地区,上级党委宣布了池州地委、行署、军分区等领导人名单:地委书记杨明,副书记张斌,组织部长刘廉明,宣传部长戈华,行署专员齐维礼,军分区司令员金明,副司令员柴树林,也宣布了贵池、东流、至德、青阳、鞠湖、石埭、铜陵、太平、繁昌县的主要负责人名单;第五支队到宣城地区;直属队到屯溪(今黄山市)。南下干部分别走上新的工作岗位,迅速建立人民政权、地方武装和各群众团体,领导人民稳定社会秩序,恢复生产。

为了统一领导长江以南安徽省境内各地委的工作,512日,中共中央华东局决定成立中共皖南区党委、行署,由谢富治兼任区党委书记,牛树才、胡明、马天水任副书记,魏明任皖南行署主任。紧接着,各地、县、区党委、政府机构相继成立。南下干部在皖南的战斗生活拉开序幕。其中整建制有迹可寻的是,阜平县南下干部接管青阳县,涞源县南下干部接管泾县,唐县南下干部接管郎溪县,望都县南下干部接管宁国县,易县南下干部接管广德县,完县南下干部接管宣城县,曲阳县南下干部接管石埭(石台)县,高阳县南下干部接管芜湖县等。资料显示,不少县的干部是留一半,南下一半。

这批南下干部到达皖南工作后不久,二野受命解放大西南,成立西南服务团,在解放区抽调干部随军西进。抽调的干部主要在上海、南京、安徽等地,共16万多人,1949101日出发,挺进大西南。在安徽省档案馆我们查到一卷19499月的《皖南区调赴西南地区干部登记表》,其中有20多位保定籍南下到皖南的干部,他们从皖南再次长途跋涉南下到祖国的西南边陲滇、黔、桂地区。

与此同时,中共华北局指示由晋中区党委为主动员和组织,抽调干部成建制南下。不久,晋中南下区党委(含行署和军区机构),在山西榆次县组成,主要负责人大部分来自原晋中区党委,小部分由其他地区调配。晋中南下区党委原下设3个地委,到石家庄后增加到6个地委(含专属和分区机构),每个南下地委配齐6个南下县委(含县政府机构),每个南下县委配齐6个区级班子。各地区干部来源是:一地委(原冀晋区二地委),二地委(原属晋绥地区),三地委(原太行﹑太岳地区),四地委来自察哈尔省,五地委来自冀中区党委,六地委来自太行区党委。共抽调6个地委,36个县委,200多个区级班子,各级均配备了工、农、青、妇和武装干部,还有医务﹑炊事﹑通信和警卫人员,共3000余人。

察哈尔省委从平北地区的昌平、顺义、怀柔、怀来和平汉路以西的宛平、定兴、徐水、满城、正定、平山、曲阳等县抽调区委以上干部和工作人员近300人,组建了南下地委和5个县委架子。地委书记刘昌,组织部长陈广丰,宣传部长罗拉,秘书长黄琪,专员孙国治,以及分工做群众工作的王庆山。3月底,南下地委和专署机关的人员,从张家口市乘火车到达北平,不久后到石家庄集中。当时,因平汉路尚未修复通车,杨明显、张世杰率两个县南下人员绕道天津、德州,于410日左右到达石家庄。崔兆春、刘俊义、张士林率领3个县南下人员先后到达石家庄,编入晋中南下区党委第四地委。

晋中南下区党委全体人员于1949320日前后陆续在石家庄集结,进行整训和学习,到4月下旬结束。南下区党委主要领导成员是:区党委书记武光,副书记兼宣传部部长周小舟,组织部部长阎子祥,副部长赵鹏飞,秘书长樊雨生,宣传部副部长葛琛,武装部部长赵汾甫,社会部部长夏印,妇委书记赵辉,副书记李六平。行政公署主任牛荫冠,副主任张干承。其中所属五地委书记刘旭,组织部部长刘键,宣传部部长黄光,秘书长杨达,专员张根生,公安处处长朱干。

晋中南下区党委在石家庄集训一个半月,进行南下思想动员,还就地开展了调查研究。“五一”节前后,晋中南下区党委所属全体人员离开石家庄分批南下,途经中原局所在地河南省开封市,作短暂停留。5月中旬抵达河南巩县,在那里待命约一个月,进行了一次较大的组织整编。上级指示晋中南下区党委干部主要进入湖南省的长沙﹑衡阳﹑会同等地区,部分干部压一级(区党委的到地委,地委的到县委)。具体整编方案是:南下区党委和行署机关及一﹑二﹑五地委共1500余人进入长沙地区,三地委和六地委合并,进入衡阳地区,四地委主要进入会同地区,并相应组建了南下长沙地委﹑衡阳地委和会同地委等建制。此外,还从各地委抽调了部分人员进入衡阳市。少数干部留中原局和调省内外其他单位工作。

其中南下会同地委主要由察哈尔省南下干部组成,主要领导成员是:地委书记葛琛,副书记刘昌,宣传部部长罗拉,组织部部长陈光锋,秘书长黄琪;专署专员孙国治,秘书主任郭丕基,公安处处长张英。各县主要领导成员是:会同县县委书记杨明显,县长王云波;芷江县县委书记崔兆春,县长韩晓瑞;怀化县县委书记张士林,县长何栋;黔阳县县委书记刘俊义,县长张茂林;晃县县委书记赵振英,县长肖林。

巩县整编待命结束后,将女同志留郑州组成留守处学习待命,其余人员分批离开巩县,继续南下。南下会同地委率所属人员由巩县出发,6月底到达湖北武昌,学习待命一个多月。长沙和平解放后,全体人员从武昌南下入湘,经临湘﹑平江等地,8月底到达长沙市郊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整训和学习。9月中旬,由长沙出发赴衡阳。进入衡阳后不久,接省委指示,除留下县委书记张士杰﹑县长杨兴洲率领的一个县建制外,其余人员返回长沙待命。10月初,会同地区所属的芷江﹑怀化﹑黔阳﹑会同、靖县等县相继解放。为了迅速进入会同地区开展工作,会同地委在长沙期间接收从华北大学﹑华北革命大学、中原大学南下的学员260多人,10月中旬从长沙出发,当月24日到达芷江县城,地直机关人员留在芷江筹建地委和专署机构,原配备进入会同﹑芷江﹑怀化﹑黔阳等县的人员,分别进入各县开展工作。同年11月晃县解放后,又抽调部分干部组成一个县的建制进入晃县。

19498月,由350多名学员组成的华北大学南下队伍,与华北革命大学的500余名南下学员一起,在晋中南下区党委派员带队下,组队南下,他们8月初离开北平,乘火车经天津、济南、徐州、郑州、武汉等地,于9月中旬辗转到达湖南长沙,进行了短期的学习培训后,由中共湖南省委组织部统一分配了工作,主要是到长沙、湘潭、衡阳、会同、沅陵等地市,其中有半数去了形势复杂艰险的湘西地区。

除成规模、成建制南下干部外,从解放军部队官兵中转留在南方的,以及从北方其他解放区南下的干部。如太行区党委代书记、军区政委冷楚(易县籍),19494月担任南下区党委书记,带领太行、太岳区4000多名党政干部组成的长江支队随军南下福建;冀东行署农林厅厅长胡云初(阜平籍),19493月任冀东南下干部总队党委会成员、组教处处长,南下湖南,曾任中共湖南省衡阳地委第一书记。从目前掌握资料看,保定现辖各县、市(含定州),除没能确切查到高碑店市籍南下干部外,其他各县、市均有南下干部。据现有资料统计,南下干部人数较多的县(市)为阜平、唐县、涞源、顺平、曲阳、蠡县、高阳、安国、望都、定州、易县、满城、博野、涞水、安新、徐水、清苑等。从南下地区看,几乎遍布于南方各省,而以安徽、湖南、湖北、河南最为集中。

南下对于每位北方解放区干部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因为这意味着刚刚结束出生入死的游击生活,迎来解放的安宁生活,又要奔赴战火纷飞的战场;意味着要远离自己的家乡故土和亲人,割舍下亲情和爱情,去到南方那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当时也的确有关于南方的种种传说,如能烤熟鸡蛋的高温,夺人性命的瘴疠之气,顽固凶残的国民党反动派,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与北方不同的生活和风俗习惯,这一去吉凶难测、前途未卜。于是有人被吓住了,当了逃兵,甚至有人为了逃避南下开枪打伤自己的腿,刘杰率领的晋察冀南下干部支队,有57名半路开了小差。然而对于大部分经过抗日战争(亦有部分抗战前的老党员)和解放战争,至少是解放战争生死考验的干部来说,他们在任何艰苦的环境,多么凶残的敌人面前都没有畏惧过,不怕牺牲、敢于胜利是他们矢志不渝的追求,南下只不过是在胜利的征程中又迈出新的步伐,所以他们无论是组织调派,还是自愿报名,都以坚定的脚步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南下的征途。他们有的是夫妻把未过满月的孩子托付给长辈一起南下,有的是弟兄、兄妹同时南下,有的是告别新婚的妻子毅然南下,也有的是兄弟几人在不同的地点报名南下,集中后兄弟相见,都争着南下,要由组织决定谁留下。南下干部是一个富有青春朝气的年轻群体,平均年龄20多岁,他们不少人是十几岁就加入中国共产党、有着丰富革命工作经验、具有一定职务的“老”同志。

南下干部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扎下根来,在党的统一领导下,和当地干部相结合,建立人民政权、地方武装和各群众团体,剿匪清霸,领导人民加紧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减租减息,减租退押,进行土地改革。开辟新区对于南下干部来说是有诸多困难的,他们面临着新形势、新环境、新任务。由于新区群众长期受国民党反动宣传的影响,许多人对共产党将信将疑,加上语言不通,环境不熟,开展工作有不少障碍;再者,虽然区以上建立了新的政权,但是区以下基层组织还几乎原封未动,在那里支撑工作的还是依靠国民党时期遗留下来的工作人员,对这些人员既要使用,又要提防;顽固反共的国民党残渣余孽,还在蠢蠢欲动,有的与恶霸相勾结,成为政治土匪,也有的成为特务,打入新生的人民政权内部,时刻妄图伺机颠覆新生的人民政权;还有一些旧有的土匪趁新旧政权交替之际,干着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勾当。面临的形势的确纷繁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困境,甚至危及生命。

早期的南下干部,由于当时还处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他们所到的地方基本属于游击区,甚至是敌占区,我们的解放区的条件异常艰苦的边区,他们又投入了新的游击战争,一边与敌人周旋,一边发动群众,建立和巩固解放区。如段凤梧1948年初到湖北,任川汉沔县(沔东、沔阳、仙桃)第二区(彭家场)区委书记、县委委员。这里地处江汉平原,位于湖北中南部,河湖众多。江水涨则没东南,汉水涨则没西北,合则四境皆没。常是恶水临境,堤溃垸亡,十年九水。主要开展清匪反霸、减租减息、修堤治水和生产救灾工作,巩固并扩大解决区。

匪患一直是旧政权时期的顽症,老百姓对此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一心为人民的共产党是决不允许危害百姓的匪患存在的,所以无论是第一阶段南下干部还是第二阶段南下干部,剿匪都是一项保证百姓生活,建立人民政权的重要工作。

在豫西,满城籍南下干部李陶庭参与领导了豫西大规模剿匪行动。他1948年南下豫西后,于19494月调任陕州地委书记。陕州地区地处豫、晋、陕三省交界地带,历来匪患不断。加之陕州是河南省解放最晚的地区,周边残匪涌入,崤山一带成为多股土匪的巢穴。1949年春末夏初,解放军南征渡江,地方武装也大批外调,使得当地人民武装力量相对薄弱。土匪武装趁机纠集在一起,疯狂向解放区和人民政权反攻,陕州成为全省匪患最严重的地区。尽快肃清土匪成为陕州最迫切的任务,被列为1949年下半年陕州的中心工作。194973日组建河南省陕洛剿匪工作委员会和陕洛剿匪指挥部,李陶庭任工委副书记。他经常深入一线了解情况。一次在深入栾川前线布置工作时,突然遭遇土匪包围,当时他只带了很少几个人,他沉着应战,化险为夷。在大股土匪被消灭,转入清匪阶段后,及时制定颁布“放下武器,既往不咎,立功者受奖”的孤立匪首政策,成立了剿匪政攻队,宣传政策,瓦解敌人,设立匪伪人员登记处,发动群众开展政治攻势。到19499月,剿匪基本结束,受到省委、省军区的表扬和群众的称赞。剿匪任务基本完成后,又开展了清匪反霸和土改镇反运动,彻底清除了匪患。

在皖南,1949年刚解放的芜湖县因有相当数量的国民党溃兵和土匪的活动,形势严峻复杂,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的20多年的苦心经营,敌特渗透到广阔的农村。再加上刚刚结束的渡江战役中,敌驻守芜湖江防的第二十军军长杨干才被击毙后,其部队中有相当一部分化溃兵为土匪就地潜伏下来,这些土匪和特务、恶霸沆瀣一气,形成了匪、特、霸三位一体的黑暗、顽固又凶残的反动势力。解放了的人民欢天喜地。但残余的反动势力还在暗中骚动,它们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对新生的红色政权进行破坏和捣乱,这就出现了对我新生基层各级政权的巩固与颠覆、你死我活的斗争。新形势下的特点是: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进一步增加了对敌斗争的复杂和艰巨性。1949年在芜湖县内就出现过土匪枪杀、捆绑、殴打我乡村干部和积极分子的情况,并叫嚣:共产党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你们跟着共产党瞎起哄早晚要吃大亏。乃至发生我新建立起来的乡公所被土匪整个端掉的严重事件。当时在防汛期间,南下干部,公安员小李(饶阳人),前往易太区的圩堤险段,为抄近路坐上一条小船,驾驭小船的人一身农民打扮,船上有几个乘船的看似农民。待船离岸远去时,土匪露出了凶残的真面目,小李在贼船上与土匪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被土匪夺取了枪支,捆绑着塞进一条麻袋投入江中。直到194910月至19503月党的各级组织在芜湖地区才由秘密逐步公开,芜湖县的县委书记、县长等经常分头亲率部队深入到农村工作第一线进行剿匪、肃特、清霸、防汛护堤等战斗。顺平籍南下干部李海东任宣城孙家埠区区长,1949年中秋节带几个人的武装去征粮,有一个家伙表面上是农会干部,实际是国民党地下人员,请李海东到他家里吃饭。吃饭时敌人设好了圈套。埋伏的人不知道哪位是李区长,那个农会干部故意喊:“李区长,找你有事。”李海东站起来,当场被土匪打死,他带的是区小队的武装,有南下的,也有本地的。带去的几个人大部分被打死,只有一两个人顽强抵抗。当时还发生了湾子镇大刀会等道会门暴动,打死我们几位区干部。到1950年才将土匪肃清。

在湘西,南下会同地区的干部参加了大规模剿匪行动。如芷江县二区在1950年春节后,区委、区政府组织60多人的工作队与四二〇团一个营一起,深入村寨发动群众,成立农会组织,开展减租减息、剿匪反霸斗争,组织群众恢复发展生产。在区委统一指挥下,组织发动岩桥、水宽民兵、群众2000多人和四二〇团驻岩桥炮兵排,对活动在木兰山、巽公坡、水宽大山一带的曾庆元股匪进行拉网式围剿,毙俘土匪160多人,迫使匪首曾庆元以下250人向我投降。匪首唐思元带领12名残匪逃到三渡溪村铁路园。夜间唐匪逃到妇女组长尹金凤家要饭吃。尹察觉到是土匪,一面给土匪做饭,一面暗地叫人给驻军送信。人民武装将尹家团团围住后,被唐匪杀开一条血路,逃进山里。驻军和民兵穷追不舍,将残匪围困在一个岩洞里,经喊话,拒不投降,将匪首唐思元击毙,活捉刘开国等土匪11名。经过一个多月的清剿,岩桥乡的土匪被基本肃清。麻缨塘乡的剿匪工作在区委统一领导下,同绥宁县暂时撤回的区委领导一起发动群众。1951年春季由麻缨塘村治安委员组成飞行小组,把躲藏在贵州省天柱、剑河、榕江三县的残匪大队长周炳章、李华萱、刘家贵等8名土匪及外区的4名土匪捉捕归案。至此,二区境内的土匪全部肃清。在剿匪反霸斗争中,经报上级批准,全区共处决罪大恶极的保长、土匪骨干20多人,保住了一方平安。

在你死我活的敌我斗争中,牺牲在所难免。我们查到了一份察哈尔省委组织部《南下中原于鄂豫桐柏江汉三地区牺牲病亡被捕失踪之干部名单》,其中有牺牲于大别山的曲阳籍南下干部曹成埠(福)、靳文奎、王长江,被土匪残害的涞源籍南下干部丁德心、唐县籍南下干部王国象,19483月牺牲的望都籍南下干部刘清江。其中曹成埠(福)1947年南下后,9月到达湖北黄梅县,任六区区委书记。他深入群众,访贫问苦,揭露敌人谣言,打击反动势力,迅速建立起乡民主政府和农民协会,扩大了游击队。国民党反动派对刚开辟的黄梅根据地大举进攻,扬言谁抓住曹成福这个“华北佬”,赏大洋五百。他利用背依山水、面向湖川的有利地形,采用“前面游击,后面休整”的战术,与敌周旋,保存实力。19483月,由于叛徒告密,他们被围困在夏家坦。他不顾个人安危,掩护战友们突围,身负重伤。当5名敌人狂叫着“活捉华北佬”向他扑来时,他将仅剩的两颗手榴弹一起引爆,与敌同归于尽。反动派将曹成福碎尸,把头颅挂在西城门示众。后他的遗体被革命干部群众掩埋。满城籍南下干部白连喜进入湖南会同地区后,任专署财粮科科长。19504月赴洪江检查工作的途中,遭到土匪伏击壮烈牺牲。曲阳籍南下干部张昆19494月南下湖南后,曾任怀化县七区区长,他深入发动当地贫苦农民,开展减租减息和反霸斗争,镇压了民愤极大的恶霸地主杨楚炳,并把混入铁坡十一农会妄图篡夺领导权的反动分子杨嗣亮清除出去。1952616日前往六农会检查旱情,途经十一农会锦溪油坊背后的凉亭时,被杨嗣亮与其妻密谋骗进油坊,一进去就被杨嗣亮一伙死死抱住,被绑在油墩柱上,用榨油尖猛击他的头部,当场壮烈牺牲。为纪念烈士,当地人民将其遗体就地安葬,并在温洞潭边的石峰上竖起纪念碑,上书“张昆同志永垂不朽。”他们的牺牲换来了百姓的安宁和匪患的根绝。

更多的南下干部扎根于南方,当年的他乡早已成为新的故乡。他们绝大多数成为省、地(市)、县各级各部门的骨干,忠诚于党和人民的事业,竭忠尽智,领导了所在地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他们用心血、智慧和汗水,甚至用鲜血和生命奠定了新中国建设的基础。他们无愧于党和人民,无愧于时代,没有辜负家乡父老的期望,忠实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有人把长征与南下称为中国现代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两件大事,认为干部南下“是判决书、收割机和铺路石,它宣判了蒋家王朝的灭亡,收获了由千千万万个革命烈士用鲜血浇灌的革命果实,铺垫了中国南方建设新社会的基础。长征时革命者携带的是对胜利的憧憬,南下时人们高唱着胜利的凯歌。同样的,中国工农红军在长征中做出了重大牺牲,中国人民解放军及所有参与南下的人,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此,我们既要记住长征,也不能忘记南下”。(杨敏之《铁马冰河——我的南下征程》)

毫无疑问,“南下是一种精神。数百万南下战士的坚定步伐,体现了赴汤蹈火救民于危难的献身精神,张扬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敢精神,凸显了披荆斩棘、排除万难的无畏精神,明示了担当民族大义、解放全中国、建设新国家、汇入世界潮流的时代精神”。(杨敏之《铁马冰河——我的南下征程》)

60多年过去了,这种精神仍然熠熠生辉,有着强烈的感召力和催人奋进的力量。对于南下干部这一群体,历史会永远铭记。

(编辑:保定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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